“單獨兩孩”政策2014遇冷動態
“單獨兩孩”政策遇冷 生育“徘徊”短時難除
基于人口數量的人口紅利為過去30多年的改革開放成功創造了條件,而計劃生育政策也在這30多年里為社會減輕了負擔,這種辯證關系如今走到了十字路口。
更為重要的是,如果說人口政策關乎國力,那么社會個體的生育觀念和意愿則左右著人口規模的最基本單元。國家經濟的發展,社會結構的變化正在悄然改變著人們的生育觀念和意愿,就業、醫療、住房、教育等現實問題已經是民眾的普遍性壓力,“單獨兩孩”的短期實踐表明,政策的松動并沒有改變整個社會對于養育子女的心理預期。或許隨著人口政策的進一步松動,生育觀念和意愿會逆向變化,但生育“徘徊”短時難除。
一線調查
生育意愿轉向 “單獨兩孩”遇冷
2013年年底“單獨兩孩”正式啟動實施至今,公眾對該政策的關注就從未減弱過。不久前,國家衛計委的數據稱,截至今年8月,全國符合“單獨兩孩”條件的1100萬對夫婦當中,只有70萬對提出申請,而根據政府原本的預計,新政策推行后,每年將增加超過200萬個新生兒。但從研究者的角度來看,由于政策實施的時間太短,目前還不是審視這個政策有效性的時機。
《中國經營報》記者在黑龍江、河南調查了解到,“單獨兩孩”政策尚未升溫有政策滯后、生育慣性的因素,更有城鄉人口結構變化、生育觀念轉向等深層次原因。隨著城市化進程加快,農村人口大量進入城市,醫療、就業、教育等壓力隨之而來,“新市民”原本明顯高于城市居民的生育意愿也逐漸降低。
生育預期的落空,在一定程度上導致了全面放開二胎政策呼聲的高漲,不過,人口專家認為,控制人口仍然是當前的首要任務,即使全面放開二胎,也還是一種限制生育的政策,而非鼓勵生育。
“兩孩”不易
2014年12月1日,在哈爾濱市道里區兆麟街道辦事處提交材料申請“單獨兩孩”的戈拉和妻子,高興地拿到了再生育證。
34歲的戈拉在一家事業單位工作,雖然已經有了一個四歲的兒子,但他和妻子仍想再要個孩子。“上有父母可孝順,下有兒女可繞膝,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兒!”
從今年4月30日黑龍江啟動實施“單獨兩孩”政策至今,兆麟街道轄區內的51對符合“單獨兩孩”政策的家庭中,有9對夫婦已經順利通過審批。
“按照黑龍江省的要求,整個審批流程最短的一周,最長的也不會超過30天,哪怕超過一天,我們都會被問責。”哈爾濱市道里區兆麟街道辦事處社會事務辦科長涂宏梅告訴記者。
往年兆麟街道申請再生育的家庭一般不會超過10個,但今年20個家庭拿到了再生育證,讓工作人員感到“超過預期”。
由于我國長期廣泛實施城市“一孩”、農村“一孩半” 的計生政策,所以單獨兩孩影響的主要人群在城市。
12月2日,哈爾濱市道里區衛生計生局規劃統計科科長郭玉告訴記者,截至目前,全區有280多對符合“單獨兩孩”條件的夫婦領取了再生育證,其中農村夫婦不超過10對。
但即便是農村婦女,想生兩個孩子的意愿也不如早年強烈。哈爾濱市道里區太平鎮下轄9個行政村和1個社區,是該區中距離市區最遠、也最具有農村特點的鄉鎮,3.1萬多人口中,符合單獨兩孩政策的夫婦只有100多對。
太平鎮計生辦主任杜微威告訴記者,這100多對夫婦中,年齡以“70后”“80后”為主,但7個月下來,全鎮有4對夫婦提交了再生育申請,其中“80后”3對,“70后”1對。
杜微威從2006年開始從事計生工作,這些年下來,她的切身感受是:隨著越來越多的農村人進城、生活成本提高,農村人口的生育年齡推遲,生育意愿也在下降。
和20年前相比,如今依然有六成居民在鎮里務農,但多孩(3個及以上孩子)家庭的數量卻在逐年減少,只要一個孩子的家庭明顯增多。同時,在“單獨兩孩”政策放開之前,符合再婚、“一孩半”等可以再生育政策的家庭,生育兩孩的數量也并不多。
“如今的生育觀念已經逐漸轉變為生男生女都一樣,因此,我們控制出生性別比的壓力也不大。” 杜微威說。
記者注意到,兆麟街道申請單獨兩孩的9個家庭中,其中第一個孩子為男孩的有4個家庭。
“在大家的觀念中,要第二個孩子往往是想要個男孩,實際上并不盡然,更多是想給孩子找個伴兒,在生活和學習上相互幫扶,相互競爭,過日子過的就是人氣兒。”戈拉說。
一位曾在黑龍江省邊境地區工作多年的計生系統人士告訴記者,黑龍江邊境18市縣的農村實行“普遍二孩”政策,但有比例不低的家庭只生一個孩子。
同樣屬于勞動力輸出地的人口大省河南也面臨與黑龍江相似的情況。
6月3日,河南省正式啟動“單獨兩孩”政策。按照河南省此前的測算,在“單獨兩孩”政策平穩實施(消除生育堆積以后)的情況下,河南平均每年多出生的人口數約在5萬~8萬之間,每年出生率提高0.5~0.75個千分點。但在開始啟動新政策時,由于已經積累了一部分符合條件的單獨夫妻,必然會產生生育堆積問題。然而,至少到目前,這一預測并未如期而至。